崖柏：生命的暗香浮涌
“咬定青山不放松，立根原在破岩中。千磨万击还坚劲，任尔东西南北风。”崖柏，一种生长在悬崖上的柏木，正恰似古代郑燮的诗句。高崖之上，寸草难生，崖柏却凭借着执着与顽强的生命力扎根于坚石之上。几年前，崖柏的价格一直较低，无人问津，然而，就在2014年年初其价格却迅速升温，如今更被很多人赞予文玩新宠、黑马之风。“草根之王”崖柏的市场尚处萌芽阶段，或许，未来它的发展亦应如文中所说，静下心来，品味传统，诉求文化，方为上策。
草根之王的生命线
“崖柏的价格会围绕价值而上下波动，并没有媒体、游资的干涉与炒作，反而存在一定的必然和偶然性。”在著名木器杂项鉴定专家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民间艺术国际组织会员、中国陈设艺术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、北京收藏品行业商会副会长曹荻明看来，必然性就是崖柏的价格低（可以说几乎没有成本），香味沁人心脾，且有一定花纹和药效，自然会受到众多群体的重视和青睐。价格基值低，无疑翻倍的能力就强，这是崖柏升值的最主要因素。此外，在一般的市场条件下，供需关系会趋于平衡。但如果供应量有限，需求量呈现井喷式增长，价格就一定会暴涨。比如以前玩黄花梨、紫檀的老玩家对高端崖柏的需求正在加大。比如雀眼、瘤疤，包括满瘤、陈化料等。实际上，真正价格高的是这些稀缺的好料，而不是铺天盖地的劣质新料。
崖柏的成长环境恶劣，养料不足，导致它的生长极为缓慢。常年的崖风摧残，使它的树干弯曲，造型俊逸，多数崖柏木材具有独特的方向性，使人难以忘记。而相较普通柏木，崖柏密度大，油脂含量更丰富，香味更醇厚。因此，崖柏木质坚硬、油性强，表面多节疤、结瘤、空洞多。
正因这种优势和特性，业界的很多人将崖柏冠以“神木”、“寿木”“中国根雕之王”的美誉。在曹荻明看来，打上引号，是这些称谓都是别人赋予它的。实际上，柏木在中国家具史上的地位只能算是草根中的草根，而崖柏，可以称得上“草根之王”。“大家对其价格都承受、把玩得起，但不能将其炒上天。崖柏本身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传承就要差些，不利于挖掘。它只是民间的一种木头，只是因其他稀有木材的紧缺，才导致资本转移至崖柏头上。”
目前，市场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崖柏多是坡料，它是市场的主流，大多长在土坡等养分较多的地方，存量大。“它的特点是储量大，木质疏松、材质不够细腻，造型一般，多用于开料、雕刻等，并不能算作最优质的崖柏原料。”曹荻明坦言，真正懂得崖柏的人，都在收藏崖料。“崖料多长在人烟稀少的深山或者山顶，多为悬崖负角度生长。它受到自然千锤百炼的洗礼，因环境恶劣，养分稀少，密度高，长速极为缓慢，呈现各种精妙造型。更因受岁月的陈化，致使纹理精妙。”
随着社会各界对崖柏的重视，崖柏的各种优势开始凸显。曹荻明表示，对于市场而言，虽然黄花梨、金丝楠、沉香等香味都不及崖柏的浓烈，但正因这个明显特征，它的市场推广甚快，契合了当下的市场环境和氛围。另外，花纹的独树一帜也让其有了高、中、低之分。而其保健能入药的特性不仅提供了市场有力的推广台阶，还有了更深层次的内涵。这种生命线让崖柏的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。
根悬高崖 暗香浮涌
“柏木谁没见过？街头巷尾、公园路边，比比皆是。但此草根却可以铸成一部钢铁身躯。”曹荻明慨叹，崖柏之美，在于精神。“崖柏的形态、为何会有表面风化的纹理，这是一种自物的过程。它用行动告诉世人，草根的方式，也可以不屈勤忍，根悬高崖，亦可暗香浮涌。”
现在，崖柏的价值除了体现在它的稀缺性之外，其材质上独特的纹理花纹和节疤也是亮点。“崖柏在节疤的附近，木材的密度会很大，油性强。而优质的崖柏用强光手电照射，几乎呈半透明，如陈化料、半透料，包括一些稀有产地的崖柏都有一定的收藏性，形态上则包括各类手串、珠子，手镯、摆件、手把件等。”
曹荻明更倾向于将崖柏的价值归类为艺术价值、实用价值、药用价值和收藏价值。“根植于悬崖峭壁，崖柏的自愈系统使其自身分泌油脂来愈合山体变迁、山风磨砺造成的伤口，从而形成了无数节疤和绵绵香气。历经大自然的洗礼，它尽显天地造化之神韵，形神兼备。而它纹路清晰，遇水不烂，其独特香味又可防腐防霉，在古代甚至用于造船。到了当下，崖柏又凭借其多变花纹、香气、外形和稀缺性受到人们的关注，成为众多藏友收藏投资的新宠。”
虽然崖柏在文玩中逐渐火热，但收藏群体更为大众化，而且崖柏在中国历史上并没有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“它与紫檀、沉香等不在一个平台和档次，只有藏香中会用柏木做基础用材，添加一点点沉香，一点点檀香，自古都是如此。现在的市场就是just play，更深层次的东西还需要沉淀和积累。”曹荻明说。
曹荻明相信，只有尊重大自然，才能理解大自然，最后才能得以致用，利用大自然为人类造福。“我们不仅要了解崖柏的知识点，更要深究其中的故事和精神。用明代著名思想家王守仁的一句话说，‘格物致知’，通过了解客观事物，来领悟自己的思想。相生万物，恒理自追。”
别被炒作冲昏头
目前有一种声音称，真正的崖柏，早在1984年就被列入中国珍稀濒危植物物种，为二级保护植物。在曹荻明眼中，这些并不能简单的一概而论，“如果分析研究，就得细分才行。现在的市场非常不规范，属于刚刚起步的萌芽期。研究崖柏的资料极少，需要时间和数据、技术的支撑。等到何时崖柏进入了一个较为成熟的阶段，或许会有正能量的理论指导。”
在文玩中的火热、“黑马”之姿，让崖柏很难褪去炒作的外衣和资本的干预。总有业内人士发出尖锐论断，“崖柏的价格就是被人蓄意抬升的。”对于此，曹荻明不敢苟同，“崖柏的存世量过大、价格偏低，根本不具备炒作的基本条件，热钱也不会去炒作出身如此之低的木头。假设真为炒作的话，那么一定是垄断，我们知道，沉香的量很少，即使投50个亿，可以去垄断它，这才有炒作的必要。但崖柏可以吗？如果炒作岂不是让别人坐享其成？炒作是人为地制造大量的泡沫式需求，但崖柏本身就有实际的需求。”
“中国地大物博、文化博大精深，崖柏只是其中的一个点而已。”曹荻明认为崖柏不可过分炒作，其价格应该合理的区间之内，否则，木秀于林，风必摧之。“物件与文玩只是精神层面的载体，想要任何品种健康平稳地发展，都不可操之过急，不可急功近利，应静下心来，既品味传统，又诉求文化。”
古人云：知之者不如好之者，好之者不如乐之者。曹荻明认为，不以获利为目的，不管买哪种艺术品，主要自己喜欢，货真，就错不了。“太过于功利的投资一定失败。收藏行为，因为没有利益最大化的追求，才能够用纯粹的眼光来审视艺术，由此获得精神上的满足。”
功利的投资颇似“拿来主义”，而“拿来主义者”更为关心的，是明天到底是涨是跌，能不能出手购买，买什么样的品种……曹荻明告诉记者，这根本不是玩收藏的心态。如果这么玩，永远也玩不出门道，还会被别人永远牵着走。“无论崖柏，抑或沉香，物本无高低，自在人心。是人赋予它的价值，你自己觉得它高或低，但不代表它就真的高、真的低，好多东西都是能给人以反思才具有真正的价值与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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